因為酬酢煩擾和一場風寒,拖到今天才看了《聶隱娘》,堅持用膠片拍攝的侯導,44萬英尺的膠片化為銀幕上這100分鐘粗礪與細膩渾然一體的光影,終于圓了我一個夢,20年后在大銀幕上初遇侯孝賢。以后,只是盼望(希望不是幻想),在臺北,甚至鳳山的影院,遇見民國七十四年的膠片版《童年往事》。(我知道自己的喜愛甚至有些矯情。)
自《聶隱娘》后,中國的武俠將擁有一種新的風格和氣質,不是胡金銓(以及他的繼承者李安)中國歷史和文化的水墨武俠,也不是胡克的浪漫不羈,而是侯孝賢人性及其處境中的武俠。希望不是只有這一部《聶隱娘》。
青鸞舞鏡是全片的戲眼。殺與不殺,孤獨的刺客,強大、弱小,堅強、脆弱,堅守、隱忍,孤獨、豐盈,感動、絕決,都在一曲琴音和那個泣血的故事里。隱娘弄刀,青鸞舞鏡,對影哀鳴,至死方休。
侯孝賢還是那個侯孝賢,固定的鏡頭,安然的凝視,隨著萬物自備、日光流轉的慢長節奏,雖然動起來,但動得隱忍含蓄;唯一明顯的變化,甚至第一個鏡頭就看得出,多了中近景,少了固定鏡頭大全景中的悲愴關照,這當然無所謂對錯優劣

對于《聶隱娘》的期待本不止五星,最后看了不止一遍。
感覺先要區分兩類大作,姑且稱為:神品和凡品。前者仿佛天神附體,天命假凡手所制,成品天衣無縫。后者源起某項個人旨趣,常十年一劍,耗費巨大人力物資,結果卻是留下種種遺憾。
《聶隱娘》約等于《一代宗師》,屬于第二類:群策群力的產物,與其強調博采眾長,算漏無疑,不如承認是重重妥協,步步走形。所謂:長考出臭棋,當然侯孝賢王家衛級的導演(及團隊)也臭不到哪里去也就是了。
劇作角度,鐘阿城+朱天文+謝海盟+侯孝賢的組合不如鄒靜之+徐皓峰+王家衛,其實一般這種編劇大賽,人多的必輸,像《一步之遙》據說起用了十三位編劇,本身已是一件非常cult的事。
從劇作談起,也算冤有頭,債有主吧。
雖然《聶隱娘》電影同原著相去甚遠——一位資深記者朋友提醒我,這已經不算“改編”了——但既然共享一個淵源,來龍去脈所在,一探無妨。
原著短小精悍,節奏明快,現代眼光看,更別有趣味。
其一:女兒(聶隱娘)被女尼送還后,能力遠超乃父(聶鋒),父親不敢過問,不敢做主

《刺客聶隱娘》無限回味!百無一用是詩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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